林笛儿畅销经典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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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摘星Ⅰ(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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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迹出现,小帆帆小嘴叭啦一下,哭声渐弱,最后似乎还叹了口气,往她怀中蹭了蹭。

她面容都扭曲了,一半是因为羞窘。

“我说了吧,帆帆就是在找妈妈,现在,他是饿了。”唐嫂洋洋得意,把一个灌满奶粉的奶瓶塞到帆帆嘴里。

吃饱的帆帆依在她的心口睡熟了,小手还勾着她的一个指头。

从这天起,她不得不多出一项工作,早晨起床后,要去婴儿室陪着小帆帆。他不一定要她抱,只是醒来时,必须听到她的声音。

婴儿室隔壁是客厅,再过去就是主卧室。

主卧室和沐佳汐的画室,并不是禁地。吕姨每天打扫,都会把每个房间的窗和门打开着,里面的布置,人站在院中一览无遗。

可能唐嫂与吕姨以为她是忌讳里面有佳汐的痕迹。虽然她们掩饰得很好,有时也能捕捉到她们射过来的探究目光。

她只当没看见。

首长只休了三天假就恢复上班了,但上下班很守时。晚上回来都会和她一起吃晚饭,早晨她会多睡会,起来时,他已走了。晚上的时间,他都是给小帆帆。

一天之内,他们之间讲的话用一只手掌就可以计算完毕。

她以为帆帆晚上是和唐嫂睡,后来才知唐嫂是独自睡在婴儿室,早晨首长才把帆帆抱给她。

她听得瞠目结舌,无法想像那么高大的男子和一个几十厘米的小娃娃躺在床上是什么情景。万一小帆帆尿床呢?万一小帆帆要喝奶呢?

半夜里,起床去洗手间,发觉月光明亮如霜,多看了一眼,忽见院中树下有人影一闪。她吓了一跳,还当是小偷,再看,又是首长。夜里的风有些大,将他的头发吹得微微飘起,指间的烟头也忽隐忽亮,像田野里的萤火。

在寂静无人的深夜,才可以察觉他是这般的孤单、凄清。

深爱的妻子突然与自己天人相隔,那种痛没有词语可以恰切的描绘。

她心中不由发酸。怕他发觉,放下窗帘,又埋进了被窝中。

她曾经不肯生下小帆帆,哪怕已是六个多月的身孕,因为她无法给帆帆一个光明的前景。

堕胎是可耻,但在腹中只有短短的几个月,出生后却是几十年长长的人生。她什么时候都可以冲动,无所谓地夸下豪言壮语,她斟酌了又斟酌,她负不起这个责任。

他说服了她,他说他来带,他会做个称职的父亲。

他没有食言,是吧?

早晨通常是被小帆帆的哭声叫醒,今天安静得有点出奇。她起床时,看了下时间,小帆帆该醒了。

叮叮咚咚的琴声随着薄凉的晨风一同吹来,唐嫂笑咪咪地在院中晾衣服,吕姨不在。

唐嫂朝主卧室挪了下嘴。

她沿着琴声走过去。

那幅画面,美得令她怯步,生怕一踏进去,会打碎那份美感。

他的主卧室很大,外面是间起居室,钢琴挨窗放着,上面蒙着针织的白色琴罩,琴罩上是沐佳汐的照片,黑白色的,背景很暗,越发衬得人美如诗。

卓绍华一手抱着帆帆,一只手欢快地在琴键上游走。她对音乐是门外汉,只觉着曲子清灵剔透,如潺潺的泉水缓缓流过心田。

小帆帆安安静静地呆着,很是享受。

“诸航,进来吧!”他明明没有扭头,不知哪只眼睛看见她了。

她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名字,诸航——猪航——会飞的猪,姐姐叫诸盈,明显就比她的秀气多了,还好她不是个秀气的人。爸妈和姐姐叫她航航,同学叫她猪,只有他认认真真地叫她“诸航”。

低沉温厚的嗓音叫出这两个字,听着似乎也不那么难听。

她犹豫了下,跨了进去。

今天是周六,他穿便装,深V领的驼色毛衣,卡其的休闲长裤。

他收回手,让她抱着帆帆,微微往一边挪了挪,给她挪了个地方,然后十指如飞,一曲温婉轻柔的音符从指下流淌出来。

一寸阳光打上他俊美的面容,如果宁檬在,肯定要流口水。

首长很帅。

一曲弹毕,又是一曲。难得她听出来了,是贝多芬那首有名的《快乐颂》,短短几句,奏得神采飞扬,欢愉无比,结尾音符活泼似跳舞。

她先是笔直地坐着,在琴声中,慢慢放松下来,她低头看小帆帆。这家伙很不厚道,秀气地打了个呵欠,眼皮眨了几眨,睡上回笼觉了。

悠扬的音符在空中完美的画上句号,他转过身来。

她姿势别扭地拍了拍掌,急忙遮住小帆帆的脸,免得首长深受打击。”很好听,很好听,再来一首。”

“嘘!”他竖起手指,压着自己的唇,“别把帆帆吵醒了。”

“呵,他刚睡了一会,没有很久。”她苍白地辩解。

他淡淡一笑,接回帆帆。两人一同进婴儿室,把他放上摇篮。

“有没觉得帆帆长大了?”首长温柔地拉起帆帆的手,吻了又吻。

有吗?抱在手中还是小不点哎!她瞪着帆帆白白的小手,发呆。

“诸航,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我?”她愣了下,不习惯这么跳话题,“我妈妈讲我很野,男孩子爱玩的我都爱,而且玩得比他们都好。经常闯祸,一闯祸就要罚跪。我家有个香案,每次要跪足一柱香。一柱香很长时间呢,姐姐要是在家,就会偷偷把香掐断,只留一小截。”

“在性格上,帆帆可能随你了。”他少年老成,从没有这般肆意飞扬的时刻。

这是夸奖还是讥讽?

午饭后,家里来客人了,是戳破他们东窗的姑姑卓阳和姑夫晏南飞。

真是恨呀,他们开车去郊外玩,路上,车出了点问题,才到那家小超市买点水,结果就撞上她和首长了。不然,事情不会这般复杂的。

诸航还是开心,至少今天不需要看着日头等天黑。

卓阳对诸航并不热情,表面上的礼貌还是有的,打过招呼,便和卓绍华去了画室,她陪晏南飞去婴儿室看帆帆。

晏南飞带了V8,拍了会帆帆,“奶奶想帆帆呢,只是忙,不能抽身过来。”他解释道。

诸航耸肩。

帆帆喝了果汁,刚刚解过大便,洗过小屁屁,哼哼唧唧了一会,睡着了。

诸航领着晏南飞去餐厅喝茶。

“不了,我们就在走廊上坐坐。”他看见诸航的那把躺椅,放松地坐了下来。

早晨吕姨刚清扫过院子,现在又落了一层树叶,最后一朵黄玫瑰也凋谢了,秋,临近尾声,挡不住的萧瑟幽幽漫来。

“绍华心情怎样?”晏南飞人很温和,年近中年,但外型仍很俊朗。卓阳就一般了,连清秀都勉为其难。可是她自我感觉非常良好,举手投足间俨然以美人自居,这要么是自小被家人宠坏了,要么是晏南飞的深爱,让她混淆视听。

诸航不太明白地拧了下眉,“和以前一样啊!”她站的地方恰好对着对面的画室,她看见卓阳抚摸着墙上的画,不时抹泪。

佳汐音容不在,灵魂却已永恒。

晏南飞叹了声,“也只有绍华,背了这么大的处分,还能这般云淡风轻。你呢,好吗?”

“我说我很好,你会不会很失望?好吧,我有强烈的罪恶感。”她把几根不听话的头发别到耳后,一不留神,头发长及肩头了。

晏南飞挑眉,不禁莞尔,“你的神情可不像。不过,我欣赏你这样。人应乐观地向前走,而不是怨天尤人地陷在回忆里。”

她讶异他的态度。作为卓家的长辈,恨她才是正常的。

“你一定很爱绍华!”

她差点扑倒在地。

“这么年轻的女生,心甘情愿地为他生儿育女,连个象样的婚礼都没有,还要被长辈们误解,不是爱又怎么撑得下去呢?”

腹中笑得“内牛满面”,面上一派严肃。

“我当然是爱他,这样我的行为是神圣的。如果不爱,我不过是破坏别人婚姻家庭的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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