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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玫瑰之晨(4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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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畅一动不动,定定地看着他异常发亮的眼,心,像裂了一条缝,楼梯间穿堂的冷风不住地往里直灌。

可能是发烧的原因,裴迪文脸有点红,气微喘,胸膛一起一俯,“舒畅,我们之间的一切,让你难过了,我很内疚,但不后悔。如果时光回到三年前,我仍会一步步地向你走近。因为你值得。”他的声音低沉充满柔情,“只是很不幸,我失去了你。”

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丝自嘲,“我走的时候,不要过来送我,我……也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做了三年的总编,总要在最后一刻维持一点形象。好吗?”

舒畅愣愣地点点头。

“傻孩子!”他揉揉她的头发,抬脚上了楼。拐弯时,不住地回首,目光悠远绵长。

她应该恨他不是吗?不知怎么,此刻,舒畅心里面对裴迪文没有一点点的余恨,有的只是今生都说不出口的遗憾。

他失去了她,她何尝不也没有了他吗?

缓了一会,舒畅感到自已平静下来,这才去了人事处。处长和纪检的态度和前几日明显不同,语气也和善了几份。

“有知情人说,致远公司的宁致总经理是你家的常客?”纪检的职业毛病又犯了,眉一拧,探究地看着舒畅。

舒畅平视着他,“是的。”她没有否认。

“他和你家的关系是?”纪检问道。

“我哥哥去年的车祸,致远公司的司机是肇事者。”

纪检和人事处处长对视一眼,脸色大变,可能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这样子一说,致远公司等于是舒家的仇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不可能还帮着仇家掩盖什么犯罪事实吧!看来举报信确实有诈。

人事处长眼珠转了几转,呵呵笑了,“是这样啊!这件事,我们过两天就会出一份报告,报送给社长、总编,转发各部。舒记者这几天委屈了,不过这都是例行公事,不是针对哪一个人,别往心里去哈。这两天,就等于是给舒记者休了个小长假,明天上班吧!你们部长都打电话来催过好多次了,说部里忙得不可开交。”

“我还想再休几天假。”舒畅不疾不徐地说道。

人事处长皮笑肉不笑,“身体不舒服?”

舒畅低下眉,“嗯!”含糊其辞。

纪检干干地笑道:“真是不舒服,那就再休息个几天。不过,别太长,不然社长会怪罪我们惹恼了他的得力干将。”

舒畅啥也没说,提着包,也没去办公室转悠,直接坐电梯下楼,开车回家。

现在不属于工作暂停,而是休假,她可以名正言顺地提早到家了。

于芬过几天要拆石膏,心情大好,下午不去诊所了,呆在家里,看一帮婆婆妈妈搓麻将。

舒畅进了门,洗手,从冰箱里拿出两个包子放进微波炉里转了转,离晚饭还有一会,先垫下肚。

包子是秋天时于芬做的蟹粉作的馅,个数不多,平时于芬舍不得拿出来吃,单等宁致过来,才会蒸几个。微波炉“当”地一声,舒畅拉开门,抓起热气腾腾的包子,就着刚砌的绿茶,大口大口地咬着。

于芬从客厅走过来,看她狼吞虎咽的样,直撇嘴,“你这是饿神投胎呀,怕谁抢着你的!”

舒畅顾不上说话,拼命地吞咽着,嘴巴塞得鼓鼓的。两个包子下肚,她还是感到心里面空落落的。她饿的也许并不是胃!

宁致从北京出差回来,给舒家带了两只北京烤鸭,晚上过来,顺便吃晚饭。晚后,两人独处时,他小小声地问起那件举报的事。

舒畅耸耸肩,“很快烟消云散。”

宁致语气急促地问道:“那你准备回去上班?”

“我还在考虑。”舒畅的回答模凌两可,事实,她是心不在焉。她在想,一般总编的工作交接要几天?

“舒舒,不要去了。”宁致温柔地握住她的手,“我打听过了,同济春学期会开一个建筑设计研修班,我给你报个名。”

“如果我要换工作,我不想去你公司。”舒畅没有迂回,直接告诉他。

“为什么?”

“你对我爸妈这么照顾,正常出出进进我的家,致远公司的人都知道。我不想别人质疑我的工作能力,也不想被别人说长道短。”

“你为这个拒绝我?”宁致扬眉,声音冷然。

“算是一个原因吧!”

“这并不是原因。”宁致有点郁闷,“而是你根本不想和我一起工作。你和裴迪文恋爱时,不一样在他手下做得很好吗?”

话音一落,宁致自已首先就呆愕住了。他嘴巴张了张,脸色窘红。

舒畅面部线条瞬间绷紧,看向他的眼睛锐利得好像能刺穿他。静默片刻,她不带有任何情绪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宁致苦涩地闭了闭眼,“我从胜男那里听来的。她让我对你死心,说我有一个强有力的对手。”

“于是,你带我去温泉度假村里,故意引出那个话题?”

“舒舒?”宁致想握住她的肩,她避开,目光看向另一处。

“看到我落到那种境界,你们很开心?想必你也知道我为什么去的香港?”舒畅讥讽地弯起嘴角,神色苦痛。

“我怎么会开心呢?我只有自责,如果我回来得早一些,你怎么可能受到这样的伤害。你性子倔强,如果我直接对你说,你根本不可能接受,我……只能这样暗示你,事实,我一听说,也惊呆了。”

这是今天第二个说她性子倔强的人,好像他们个个都挺了解她的,真是好笑。她哪里是倔强,她是无奈。

“不要再说了,谢谢你们给我留了点薄面。不过,工作的事,你真的不要替我操心,我还没到那种四面楚歌的地步。”舒畅试着让自已镇定下来。

宁致叹气,“你仍是不想给我机会?”

“你认为我现在这样,能当什么也没发生的开始下一份感情?”

“我不要你付出,你不排斥我就好。”

“何必呢,我想你的身边应该不缺爱慕你的女子。”她好像不是第一次这样说了。

宁致淡淡地一笑,“是有,但她们不是你。你对于我来讲,是特别的。我没什么优点,也不算很富。但我的心现在清得很空,只会容纳一个人。你可以找私家侦探调查我、用时间来观察我、想尽法子的考验我,直到我令你完全满意。”

他们坐在客厅里,没有开大灯,只留了一盏散发出柔黄光束的壁灯。淡淡的灯光下,宁致那一点儿笑意来得十分放松坦然,将他清瘦的面孔衬得隐约有光彩流动。但是舒畅却感到陌生。

在她的记忆里,当宁致还叫刘洋时,他是张狂的、倨傲的,而不是现在这般谨慎、显得极有城府。

有几句话已泛到唇角,她张了张嘴,还是咽下去了。晚上上床睡觉,舒畅的手机没关机,把笔记本搬到床上,坐在被窝里看电影。

十一点的时候,电脑的右下角提示有邮件进来。她点开一看,是裴迪文发过来的,是西藏活佛仓央嘉措的一首诗。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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